第二七零章 出血(2 / 2)
许成良只感到脑袋嗡地一声,他才反应过来钱不离是什么意思,可。。不过是一个小偷偷了几个当兵的钱财而已,怎么能扯到盗窃贩卖军资上去?!许成良想开口反驳,却又感到无法反驳,最少在势不如人的情况下他无法反驳,如果钱不离坚持把士兵的钱财和军资混淆在一起,他也只能乖乖听着。
虽然论能力许成良是个中庸的人,但他也见过些世面,钱不离如此无赖的目的不是为了处罚那几个衙役,按照姬周国的法制,下属有人贪赃枉法,上司就要受到牵连,钱不离就是想用‘失察’的名义威胁他。
想到这里,许成良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大将军,现在不是追究这等微末小事的时候,俗话说行军以粮为重,等卑职为大将军解决了粮草问题,然后再谈这件事吧。”许成良虽然明白了钱不离的意图,但心里却愈发紧张,钱不离想要粮食,可粮食不是那么容易凑出来的,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季节,就算是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钱不离等的就是这句话,他装模作样犹豫了片刻:“好吧,那就有劳许县主多费心了。”
“大将军您太客气了。”许成良片刻也不想多呆,旋即离开了房间。
“程达,你看这家伙能出多少血?”钱不离笑着问道。
“我怎么能知道。”程达摇了摇头:“前几时庆国去听墙角,听到他和县府的从事商议,好像要想办法凑出两万斤粮食来。”
“两万斤够干什么的?!”钱不离撇了撇嘴,军队的消耗力是惊人的,不算士兵,就是那一万五千多匹战马放开了肚量吃,五万斤苞谷都挡不住,还要往苞谷里掺许多青草才能让战马吃个差不多。
“其实。。他也挺可怜的。”程达一边笑一边叹气。
“等我们饿肚子的时候更可怜。”钱不离站了起来:“走,陪我去看看那个受伤的弟兄去。”虽然宾州各地有不少暗中建造的粮仓和地窖,但该占的便宜还是要占的,谁敢保证这场仗能迅速结束?万一打上了持久战,粮食就成了最头疼的事情!
那个受伤的伙夫被人安排在县府校场的营房里休息,原来那一百多个城防军已经被赶回家了,离老远就听到营房里有人在叫骂:“妈的,别让我看到他们!此仇不报非男人!”
营房里响起了哄笑声,其中一个人接道:“卵蛋!那叫此仇不报非君子!不知道别乱白唬,不嫌丢人啊。。”
“当君子有他妈什么好处?我偏要说此仇不报非男人!”
“那你说说,当男人有什么好处?”
“是啊,说说看,卵蛋你别乱白唬,大家可都知道你是个雏啊。”马上有人开始应和。
程达知道继续说下去肯定越来越不着调了,遂干咳了一声。
房门开处,一个士兵走了出来,看他的铠甲是个伍长,没等钱不离说话,那伍长一眼就看到了钱不离,呆了一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拜见大将军!”话音未落,营房中的笑闹声转眼全都消失了。
“起来起来,你也是个老兵了,难道不知道我从来不喜欢这套么?”钱不离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那伍长的肩膀,示意对方站起来,随后走进了营房。
营房中有五、六个士兵围坐在一起,下面摆放着满地的干草,干草上随便铺着条被褥,这就是士兵的床了,在冷兵器时代,士兵们的生活条件都是极其艰苦的,尤其是在行军作战时条件更为恶劣,床是将军们才能享受的东西。
几个士兵怯怯的站了起来,想跪又不敢跪,他们听到了刚才钱不离说出来的话,但是不跪又不知道做些什么才好,一个个手足无措的。
钱不离也没说话,微笑着挤了进去,大模大样的一屁股坐在了干草上,入乡随俗么,难道还能让人搬个椅子过来?
躺在床上的士兵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呆呆的看着钱不离,他被人打得很惨,左边的眼眶呈现青黑色,还肿起老高,把眼睛挤成一条缝,鼻子被豁开了,脸上还有不少凝固的血块,从微张的嘴里能看出他少了颗门牙,也不知道是今天被人打的还是以前就没了。
“坐下、坐下,你们都傻站着干什么?我这么抬头看你们脖子会疼的。”钱不离笑着摆了摆手,对躺在床上的士兵说道:“没伤到骨头吧?”
“没。。没有,大将军。”
“没事就好,过几天就是一条生龙活虎的好汉了。”钱不离点了点头:“你叫什么名字?”钱不离的记忆力非常好,只要他问过人的名字,他就能记住,但不是能一下子想起来的,总要通过对方的相貌,然后在脑海中回想,现在这‘好汉’的脸已经被打得变了形,怎么回忆?还不如直接问呢。
钱不离脸上的微笑让士兵们的情绪放松下来,其中一个调皮些的抢在伤兵之前叫道:“大将军,他叫卵蛋!”
哄地一声,几个士兵又笑开了。
“你他妈才叫卵蛋呢!老子叫阮金虎!”那伤兵开始被人称为卵蛋的时候没有反驳,也许是被人喊习惯了,但此刻钱不离在眼前,这口气当然要争。
“阮金虎?”钱不离感觉这个名字很熟悉。
“大将军,他的名字原来不叫阮金虎。”那伍长笑着接道:“他的大名叫阮虎蛋,后来被我们叫着叫着就成了软蛋,再后来莫明其妙变成卵蛋了。”
“你。。你。。”阮金虎不敢骂自己的伍长,急着脸色发黑,几乎和脸上凝固的血块同一个颜色了。
“阮虎蛋?阮虎娃是你什么人?”钱不离终于想起来了。
“是我堂哥。”说起阮虎娃,阮金虎不禁挺了挺胸,阮家往上数个几百年,还从没出过将军呢,他怎么能不骄傲。
“原来如此,什么时候当上骑兵的?”
“一年了,大将军。”那伤兵咧了咧嘴,旋即又倒抽了一口冷气,显然是弄疼了伤处:“杜将军说我箭射得好,就把我要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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