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第五章:前往(2 / 2)
后来当叶澜音接过浅沧递来的那一杯青凤髓,问苏绯织:“如果那时我没有一时色迷心窍地跟你走,你打算如何?”
苏绯织瞧了瞧叶澜音身旁低眉善目,捧了一卷莲华经来读的浅沧,坏笑着说道:“那我就拿捆仙绳先锁了你,把你直接抗去北邙山。”
于是一时色迷心窍,好单纯好不做作的叶澜音听信了苏绯织的鬼话,在苏绯织多次立毒誓以表清白的情况下决心同他往北邙山走上一趟。一两百年修不出什么修为,因此叶澜音驾云架的特别慢,然而苏绯织归心似箭,干脆携了叶澜音共乘一云,片刻也不敢耽误的就往北邙山山头上飞去。落地的时候,叶澜音的手臂挂在苏绯织脖子上,小腿抖的很有节奏,这让苏绯织不禁想起第一次带叶澜音出远门,从琼瑶山到长安城时的那一幕。苏绯织随意往腰间一摸,摸出一个形态婀娜的酒壶,在叶澜音面前晃荡:“要喝点酒冷静一下么?”叶澜音一脸的生无可恋。
叶澜音心想,要是她的修为再高一些,能有苏绯织这样的脚程,或许韶绾就能活着去到丛极渊,将那些话亲自说给弑尤听。
苏绯织一展衣袖,满面的春风得意:“到了,这里就是北邙山。”
“没看到神仙呀?”叶澜音看了看地形:“我们这是在半山腰上吧?”
“神仙在山顶上,不过我只能带你腾云到这里,因为前面的路只能靠自己走过去。大概是不想人时常过来叨扰,这山被浅沧下了禁制,从这里开始便不能再使用法术了。”
“这么奇怪?”叶澜音突然又不想去见那神仙了。
“认识你之后,他确实有些奇怪。”
叶澜音不情愿的迈开脚步:“若我和一位九重天上的帝君是旧时,那我是不是从此在天族就有一个稳当的靠山了?”
“所言甚是,所言甚是!”
苏绯织的笑声在身后远处,叶澜音回头喊他:“你怎么走的这么慢?”
苏绯织摆摆手,站在原地没有要动的意思,让叶澜音不要等他:“你先走吧,小爷我……嗯……我可能是刚才腾云时用岔了气,这会儿肚子疼!哟!哟哟哟哟!疼疼疼疼!”瞧见叶澜音眼中尚有疑虑,苏绯织赶忙捧腹露出一副痛苦的模样。“你没事吧!”叶澜音说着就要走过来,苏绯织忙伸手阻止她:“你别管!你先过去,小爷我一会儿就跟上来,小爷我……我……先去解决一下。”说完,演戏要演全套的望了望身旁的草丛,叶澜音心领神会:“那你快点,我在前面等你。”“好好好~”
瞧着叶澜音走远了,苏绯织一拂衣袖在树下变出一张红木躺椅,拿着他的酒壶舒舒服服地躺下,又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串葡萄,一面吃葡萄一面喝酒。上去?他自然会上去,只不过现在上去铁定不是时候,他是个花容月貌的仙,却也是个善解人意,德艺双馨的仙。总得留点时间让浅沧缓缓,或是让浅沧捧着叶澜音的手好好诉一番衷肠。他怕看了辣眼睛,索性打算喝完这一壶酒再跟上去看看。
苏绯织喝了三口酒,叶澜音已经快要走到了山顶,越往前,路越是宽敞,风景也越是好和开阔。靠近山顶的那一段路,想来是有人居住特意修葺过的,拿较为平坦的石块拼了好几阶石梯。去到山顶的时候,叶澜音觉得这里的空气当真是极好的,春风拂面,舒舒服服的,阳光也正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也不知道龙女和颛顼为什么要一直待在冥海,那儿整天狂风暴雨和海啸的,晚上睡觉都睡不安慰。
从半山腰上一路走来的时候叶澜音就发现,这山上开了许多鹅黄或是浅粉色的小花,这花虽然形态小,可模样十分的惹人怜爱,有些像被晨露压弯了腰的海棠,香味却有些像蔷薇。而到了山顶上,除了几片郁郁葱葱的树,和开得满枝头的梨花和桃花,这样浅粉或鹅黄的小花竟然开了大片,风一出来,花儿被吹得起起伏伏,就像是安静时冥海上的波浪一样。
桃花深处有一座木屋,叶澜音心想这可能就是神仙住的地方,她往身后看了看,苏绯织那朵臭桃花还没有跟上来。叶澜音心想自己其实并没有见过那位神仙,不知道那位神仙脾气如何,而且她也不是很习惯见生人,所以还是等到苏绯织上来再一起去敲门。这样一想,叶澜音便跑到一处自个儿去玩去了。相比冥海的晦暗,她来到人间之后,喜欢上了这里温暖的风,明亮的光,喜欢这里的鸟语花香或是人声鼎沸,喜欢这里的灯火阑珊或人间美味。
叶澜音在离那小院子远远的地方,穿花扑蝶嘻嘻着,瞧见这儿除了那浅粉鹅黄的小花,竟然还见到了颛顼宝贝着的琼华花。叶澜音摘了一朵别在鬓角,想着真应该带颛顼出来看看,这花离了芳华簇,离了冥海那样寸草不生的地方,在人间开得极好,也可以开成一片花海。
突然瞧见一只小兔子,便撇了手里摘着的一束花,提着裙摆追兔子去了。那兔子十分可爱,也十分机灵,一蹦一跳地跑的非常快。叶澜音觉得好玩,便没有使用法术,追着兔子跑了一段路,趁兔子停下来吃青青草的时候往前一扑,终于抓着兔子的长耳朵将兔子抱到了怀里。叶澜音满心欢喜的逗弄着怀里毛茸茸胖嘟嘟的小兔子,逗弄了好一会儿,还折了一把青青草喂它。也是这时候叶澜音发现自己现在身处的花圃,种的也是那漫山遍野绽放的花,不同的是,放眼看去也只有这一片的花,才是和苏绯织的衣裳一样,是血一般的殷红。
叶澜音望着这片殷红的花,呆愣了片刻,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胸膛里翻滚,呼之欲出一样。小兔子也在这个时候挤出她的怀抱,飞也似的逃走了。额头有些痛,她抬手揉了一揉,嘟着嘴瞧着小兔子越走越远,正想着要不要追上前去。而她身后,一个白衣欣长,墨发如云纱一样长的快要逶地的男子,弯下腰,用他那苍白细瘦,很是好看的一只手拾起了从她鬓角跌落的那朵蓝紫色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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