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三国后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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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三国后记

正统的三国一般写到三国归晋就结束了,按理说我写到这里也应该结束了,但好多读者对三国归晋后的历史非常感兴趣,但苦于系统的写晋朝历史的文献较少,而且如晋书等历史文献又比较晦涩难懂,应读者要求所以在这之后我继续写下去,作为三国的一个延续,也让广大读者对两晋这段历史有个系统的了解。

晋武帝太康二年(辛丑,公元281年)春季,三月,晋武帝下诏书,挑选孙的宫女五千人进宫。晋武帝已经平定了吴,他开始把很多时间花费在游乐、宴饮上,对政事的处理懈怠了,宫中妃嫔的人数几乎接近一万人。晋武帝经常乘坐着羊拉的车子,听凭羊走到哪里,就在哪里宴饮、入寝,宫女们都争先恐后地用竹叶插在门上,用盐水洒地,诱使羊把车子拉到自己门前。皇后的父亲杨骏及杨骏的弟弟杨珧、杨济开始当权,他们互相勾结,互相利用,权势倾动朝廷内外,当时的人称他们为三杨,朝廷里的旧臣,许多都被疏远、贬退了。山涛多次对晋武帝规劝、谏阻,晋武帝心里也明白,但就是改不了。

当初,鲜卑人莫护跋开始从塞外入关,居住在辽西的棘城的北边,其称号是慕容部。莫护跋生下了木延,木延生下涉归,迁移到辽东以北地区,世代归附中国,曾经多次随从官府的军队去征讨,立了功,被封为大单于。冬季十月,涉归开始入侵昌黎。

十一月,壬寅(二十五日),高平武公陈骞去世。

这一年,扬州刺史周浚把治所迁移到秣陵。吴百姓中还没有归顺的,经常搔扰抢掠,都被周浚讨伐平定了。周浚以宾客之礼对待元老旧臣,访求有才德的人,威势与恩惠并用,吴人心悦诚服。

晋武帝太康三年(壬寅,公元282年)春季,正月,丁丑朔(初一),晋武帝亲自到南郊祭祀。典礼结束后,晋武帝感叹地询问司隶校尉刘毅说:“我可以和汉代的哪一个帝王相比?”刘毅回答说:“可与桓帝、灵帝相比。”晋武帝说:“何至于到这个地步?”刘毅说:“桓帝、灵帝出卖官职的钱都进了官府的仓库,陛下出卖官职的钱都进了个人的家门,凭这一点来说,大概还不如桓帝、灵帝了。”晋武帝大笑道:“桓帝、灵帝的时代,听不到这样的话,现在朕有正直的臣下,已经胜过桓帝、灵帝了。”

刘毅任司隶,举发惩处豪门权贵,无所顾忌。皇太子吹打着乐器进入宫中的东掖门,违反了宫中的规定,刘毅就上奏皇帝检举他。中护军、散骑常侍羊,过去曾有恩于晋武帝。他掌管皇帝的亲兵,十几年来一直参与朝廷机密要事,倚仗着皇帝的恩宠,骄横奢侈,多次犯法。刘毅上奏皇帝,检举羊的罪行,认为他所犯下的罪应当处以死刑,晋武帝派齐王司马攸私下去找刘毅,为羊求情,刘毅同意了。这时,都官从事、广平人程卫,直接进入护军营,拘捕了羊的手下官吏,拷打审问他暗中所作的隐秘之事。他先把羊所犯下的不检点的事上奏皇帝,然后告诉了刘毅。晋武帝不得已,免了羊的官,但是没过多久,又让他以平民的身份兼任职务。

羊是景献皇后的叔伯堂弟;后将军王恺,是文明皇后的弟弟;散骑常侍、侍中石崇,是石苞的儿子。这三个人都有丰富的财物,他们互相攀比,谁最奢侈谁就最受尊重。王恺用糖膏刷锅,石崇就用密蜡当柴烧。王恺用紫色的蚕丝作路两旁的屏幕,长达四十里,石崇就用锦作屏幕,长五十里。石崇用花椒粉和泥涂房屋,王恺就用赤石腊涂墙。晋武帝时常帮助王恺,曾经赐给珊瑚树,有二尺多高。王恺把珊瑚树拿给石崇看,石崇就用铁如意把王恺的珊瑚树击碎了。王恺动了怒,认为石崇是嫉妒他的珍贵之物。石崇说:“你不值得生那么大的气;我现在就还给你。”于是命令手下人把家中的珊瑚树全都拿了出来,其中高三、四尺的有六、七棵,和王恺的珊瑚树相同的有很多,王恺惘然失意,不知所措。

车骑司马傅咸上书说:“先王治理天下,对吃肉、穿丝织的衣服,都有规定。我私下认为,由于奢侈而造的浪费,比天灾还要严重。古时候人多地少,然而有积蓄,这就是因为节俭的缘故。现在土地辽阔,人丁稀少,但是却为物品不充足而忧虑,这是由于奢侈的缘故。要想让人们都崇尚节俭,那就应当整治奢侈的习气,奢侈而不被整治,反而互相攀比,那就没有止境了!”

尚书张华由于他的文章、博学,才能与见识,在当时有名气,被人尊重。人们议论说,张华应当作三公。中书监荀勖、侍中冯,由于伐吴的谋略,深深地嫉恨张华。这时晋武帝问张华:“谁是我可以向他托付后事的人呢?”张华回答说:“聪明有德行,又是您的至亲之人,没有人比齐王更合适了。”这一句话就触犯晋武帝的心思,荀勖就乘机诽谤张华。甲午(十八日),任命张华统领幽州诸军事。张华到了镇守,安抚汉族及夷的平民百姓,声望更高了。这时,晋武帝又想把他召回来。冯正在晋武帝身旁侍候,他不慌不忙地和晋武帝谈到了钟会。冯说:“钟会之所以谋反,很大部分原因在于太祖。”晋武帝变了脸色,说:“你这是什么话!”冯脱帽谢罪说:“我听说善于驾奴车马的人必然懂得六根缰绳的掌握要缓急适度,所以孔子因为仲由胜过别人而贬退他,因为冉求退缩、软弱而推举他。汉高祖尊重、宠爱的五位王最终都被除掉;光武帝抑制、贬损各位将领,他们因而能善终。这并不是因为圣贤、帝王有仁爱、残暴的区别,臣下有愚昧、聪明的不同,这是由于褒贬和与夺才使得他们这样。钟会的才能、谋略有限,但是太祖对他的赞赏没有止境,让他担任重要的职权,把大军托付给他,使钟会自认为谋划周密,没有遗漏,有功劳却得不到赏赐,于是就构成了谋反。假使太祖任用他的小才能,用大的礼法主谥狡他,用威势和权力抑制他,使他纳入法则制度,那么他作乱之心就没有产生的机会了。”晋武帝说:“是这样。”冯跪拜,说:“陛下既然同意了我的话,就应当想一想坚冰之所以形成,非一日之寒,不要让像钟会那样的人再导致颠覆。”晋武帝说:“当今难道还有像钟会那样的人吗?”冯于是屏退身边的人,然后说:“为陛下谋划的大臣,在天下有显着的大功,据守一方,统领兵马的人,都在陛下您圣明的思虑之中了。”晋武帝沉默不语,从此就不征召张华了。

三月,安北将军严询在昌黎打败了慕容涉归,斩首、俘获敌人以万计。

鲁公贾充上了年纪又有病,晋武帝派皇太子去问候探望他的日常生活。贾充很忧虑他死后的谥号以及修史者对他的记载。他的侄子贾模说:“是与非天长日久自然就显现出来,不是能掩盖得住的。”夏季,四月,庚午(二十五日),贾充去世,他的长子贾黎民死得早,没有后嗣,贾充的妻子郭槐,想以贾充的外孙韩谧作嫡长孙。郎中令韩咸、中尉曹轸谏阻说:“礼法中没有让异姓作后代的条文,现在如果这样做了,这是让先公在后世受到讥笑而在地下心怀羞愧。”郭槐不听。韩咸等人又上书,请求更改立嗣,但是事情就搁置下来,没有答复。郭槐又上表陈述,说这是贾充的遗愿,晋武帝同意了,还下诏说:“如果功劳不如太宰的,初次封号、没有后代的,都不可以和贾充相比。”等到太常开始议论给贾充定谥号的事,博士秦秀说:“贾充违反礼法,沉迷于私情,因而败坏了伦常大道。从前,国养育外孙、莒公的儿子为后代,《春秋》中写道“莒人灭”。断绝了父系祖先的祭祀,开了朝廷败坏变乱的根源。按照《谥法》的规定:“混淆毁坏纲纪法度叫作荒”,请求给贾充封谥为荒公。”晋武帝没有听从秦秀的话,更改贾充谥号为武。

闰月,丙子(初一),广陆成侯李胤去世。

齐王司马攸的德行与名望一天比一天受人尊崇,荀勖、冯、杨珧都憎恨他。冯对晋武帝说:“陛下命令诸侯回到自己的封国去,应当从亲属开始执行。与您最亲的没有人能比得上齐王了,如今却只有他还留在京城,这可以吗?”荀勖说:“朝廷内外的百官,都从心里归附齐王,陛下万年之后,太子就不可能即天子之位了。陛下可以试着命令齐王回封国,必定是朝廷上下都认为不可以,那么我说的话就应验了。”晋武帝同意了。冬季,十二月,甲申(十三日),晋武帝下诏书说:“古时候九级官爵可以作方伯,或者是在朝廷里辅佐帝王处理朝政,或者外出统治一方,无论在内在外,都遵循着一个准则。侍中、司空、齐王司马攸,辅佐天子,建立了功勋,为了国家而辛勤劳苦,任命他为大司马、统领青州诸军事,侍中之职依旧,仍然增加、提高典制礼仪,令主管人详细地按照旧制施行。”任命汝南王司马亮为太尉、录尚书事、兼领太子太傅,光禄大夫山涛任司徒,尚书令卫任司空。

征东大将军王浑上书,他说:“司马攸是皇帝至亲又很有德行,可以与周公相比,应当让他辅佐皇朝,参与、过问政事。如今派遣司马攸离开朝廷去封国,给他一个都督的虚号,却没有领兵治理一方的实权,毁坏忠诚恳挚的兄弟友爱之情。我感到恐惧的是,这并不是陛下追随、遵循先帝与文明太后,以对待司马攸的平素心意。如果是害怕对同姓王的恩宠太深重,会发生吴、楚叛变作乱的阴谋,那么就不看一看汉代的吕后、霍光、王莽都是什么人吗?历观古今,假如事情的轻重所在没有不为害的,那么就只有任用正直而求忠诚善良的人。如果凭着智巧计谋猜疑事物,即使是亲属也被怀疑,那么对于关系疏远的人,难道就能保证吗?我认为太子太保是个空缺,应当留下司马攸来担任,与汝南王司马亮、杨珧一起办理朝廷的事务。三个人地位相等,足可以互相保持中正,既没有偏倚、互相排挤的形势,又不失去与亲近者相亲、以仁受庇荫的恩德,这是尽善尽美的计谋。”这时,扶风王司马骏,光禄大夫李,中护军羊,侍中王济、甄德都直言极谏,晋武帝一概不听。王济让他的妻子常山公主以及甄德的妻子长广公主一起去见晋武帝,她们跪下磕头,哭着请求晋武帝留下司马攸。晋武帝动了怒,对侍中王戎说:“兄弟是至亲,如今派齐王离开京城,自然是朕的家事,但是甄德、王济却接连打发妇人到这里来哭死哭活的!”于是派王济出去担任国子祭酒,甄德任大鸿胪。羊和北军中候成粲密谋,去见杨珧,然后持刀杀了他。杨珧知道他们的意图,推辞有病不出来相见。杨珧让有关部门上奏羊,把他降职为太仆。羊又怒又恨,结果生病死了。李也因上了年纪而退了职,后来死在家里。李在朝廷任职时,他的亲戚、旧友分穿他的衣服,和他一起吃饭,但是他却不曾以私人关系为他们谋个官作,人们因此而赞赏他。

这一年,散骑常侍薛莹去世。有人对吴郡人陆喜说:“薛莹在吴士人中应当排在第一吗?”陆喜说:“薛莹排在第四和第五之间,怎么能排在第一呢?由于孙无道,吴国的士人,自己采取沉默态度、隐藏起来不显露才能的,这是第一等。避开尊贵的地位而居于卑下的官职,以俸禄代替耕种,这是第二等。直抒已见、体恤国情,坚持正道而不畏惧,这是第三等。斟酌时势所宜,时常作一些微小的补益工作,这是第四等。温和谦恭,遵循谨慎的原则,不带头奉承献媚,这是第五等。过了这五等再往下,就不值得数了。所以那些属于上等的士人大多都湮没无闻而远离悔恨,中等士人有名声地位却靠近灾祸。观察薛莹的处世为人的原委,他又怎能算是第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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