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世秘密,狠狠的将她踩在脚下(1 / 2)
第一时间便想到了昀若,正要看看昀若的状况,一回身,却对上了昀若含笑的双眸,此时的昀若已经不再狰狞骇人,又恢复了往日里那个温润淡雅,如菊一般的男子,安宁上下打量了他一遍,银色的发丝拢在身后,尤其让她诧异的,是那双眼中的笑容终于有了温度。
“你没事了?太好了。”安宁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昨夜,她也曾尝试过想办法减少他的痛苦,可是,终究是无能为力。
昀若眸光微敛,心中浮出一丝满足,靠在身后的墙壁上,“宁儿丫头,可愿听我说一个故事?”
昀若似想到什么,眸中多了许多复杂的情绪,安宁皱眉,点了点头,随即便听得昀若淡淡的声音从他的口中飘出来……
“有一个男孩儿,他出生在一个特殊的家庭,他的家族中,擅长许多秘术,曾经盛极一时,可是,盛极而衰,大陆中,四国崛起,他的家族渐渐没落,经过四国的联合打压,甚至到了灭族的境地。族中的长老不愿他们一族的血脉就此消失,所以,便想了一个办法,那一年,族长夫人生下一子,正好是阴年阴月阴时降生,族中长老大喜过望,这正是他们需要的人,传承他们一族的血脉。经过几天的会议商讨,族中长老都达成共识,将希望寄托在那个刚出生不久的男孩儿身上。还在襁褓之中的他,被强行从母亲的怀中带走,十年的时间,他的身旁只有药物以及专门伺候他的长老,那十年,长老们成功的将那小男孩儿制成了药人,通过族中的秘术改变了他的身体。”
说道这里,昀若顿了顿,安宁听着他的叙述,却是联想到了许多东西,最出名的擅长秘术的一族,便是几百年前的那个神秘宗派,但那宗派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销声匿迹,据说是被四国联合压制,击杀。为了防止那一族的秘术重现,当时的四国皇帝甚至下令,将那一族所有的新生婴儿全部屠杀。按理说,那一族早就没有了血脉的延续,可……想到昀若的傀儡术,她早就能够猜到,昀若竟会这种属于那消失了的一族的秘术,定然是不简单的。
“从那之后,男孩儿慢慢长大,可到了二十多岁,他便不再长了,身体永远都是二十多岁的模样,那是真正的永葆青春啊!”若是别人能够永葆青春,不知道该有多兴奋,可是这对昀若来说,却是极致的折磨,他曾对着先祖发誓,他绝对不会做出残害自己身体的事情。
身体无法变老,他也无法自然死去,昀若嘴角勾起一抹苦涩,“有人希望长生不老,可他们却不知道,长生不老的生活有多乏味,有多折磨人!”
安宁脑袋轰的一声,这一次,她彻底的明白了,原来……原来是这样,几百年?他竟是活了几百年的人!难怪!安宁想起许多事情,难怪昀若会说他是一个活得不耐烦的人。
在这几百年的生活中,他是真的这般痛苦么?
“宁儿丫头,你会害怕吗?我这么个老怪物!”昀若故作轻松的道,可身体却是极其的紧绷着,他将自己的事情完全说给安宁听,心中还是担心着她对自己的看法的啊!
安宁皱眉,老怪物?有这般年轻俊美的老怪物么?想到什么,安宁的眉心皱得更紧,“那昨夜那种痛苦,便如此持续了几百年?”
安宁的手紧紧的握着,每月一次,几百年,这是什么概念?她突然觉得昀若的族人竟然那般自私,完全是他们将本不属于昀若的痛苦加注在了他的身上。
昀若微怔,从安宁的眼中,他看到了不平与怜惜,心中一暖,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浓郁,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不也撑过来了吗?比起痛苦,以往几百年那平淡的日子更让我觉得难熬。”
直到安宁出现,他虽然远远的看着她,但也已经满足了,他的生命因为安宁而多了几分色彩,也是因为安宁,他不再觉得活得那般不耐烦,反而是希望安宁能够晚一些发现他的秘密,这样,他便能够多留在安宁身旁一段时间。
安宁一阵沉默,她心中说不震撼是假的,毕竟很难想象,要如何在这份每月如期而至的折磨中坚持下来。
“就真的没有消除昨日那种情况的方法么?”沉默片刻之后,安宁开口问道,依旧不死心的想要探寻,如何才能让昀若不受那痛苦的折磨。
昀若身体一怔,眼中划过一道异样的光芒,有,只是……看了一眼安宁,昀若终究还是摇了摇头,“没有,别担心我了,每月一次罢了,我还坚持得住,宁儿丫头,我这个老怪物若是再厚着脸皮的跟着你,你可还愿收留?”
“什么老怪物?你要离开了,谁还能够给我寻那些珍贵的毒草药草?要走,门儿都没有!”安宁正色道,语气虽然好似唯利是从,但却让昀若心中一暖。
怕也只有宁儿丫头这般不介意自己,还如此对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昀若挑眉,摇了摇头,“哎,我这辈子,怕等于是要卖给你这小生意精了!”
说罢,手轻扬,朝着安宁一挥,安宁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感觉一个凌厉的手风袭向自己,她却没有感受到危险,下一瞬,便只见昀若的手中多了一缕黑色的头发。
那黑色头发可不就是昀若从自己的头上切下来的一缕么?而方才那一个手风,安宁不可思议的看着昀若,这人隐藏得到底有多深啊!手风如刀,当世有谁能够达到这等境界?
这个昀若,难怪能替她拿到那些珍贵的材料,那些材料,好多曾经都是有主的呢!那些材料的主人可都不是等闲之辈啊。
正在惊叹之间,安宁感觉自己的手被昀若拉了过去,正在疑惑之时,却只感觉指尖传来一阵刺痛,鲜血便冒了出来,昀若快速的拿出一小玉瓶,将几滴鲜血滴进了玉瓶之内。
安宁看着他的举动,并没有阻止,他知道,昀若是不会害她的。
昀若小心翼翼的收好了玉瓶和安宁的那一缕发丝,揣在怀中,眸光闪烁的光芒异常的耀眼。
二人出了湖心岛的房间,本打算回安平侯府,只是,安宁却在一个交叉路口选择了另外一条道,昀若倒也没有问什么,只是跟着安宁,心中依旧想着自己要做的事情,方才,他拿了安宁的血以及头发,本以为安宁会探寻他的目的,可安宁却闭口不提,想来,这宁儿丫头是真的放心自己啊!
既然这样,那么他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呢?早在今早看到她趴在那里熟睡之时,他的心中就已经做了决定了,不是吗?
不多久,昀若看到眼前这个宅邸,虽然是从隐蔽的后门儿进入,但他已经十分心满意足,从后门儿进入,那是因为宁儿丫头此刻是安宁而并非二公子的装扮,当然要分外小心。
事实上,他一早就知道安宁是二公子的秘密,虽然安宁没有告诉过他,但凭着他极强的感知力,又怎么会猜不出来?他听闻二公子有了新的宅邸,便也没有多说什么,此刻宁儿将自己带进了这个宅邸之中,便是真正的认可了自己啊。
哪怕是对好朋友的认可,昀若也已经心满意足了。
安宁专门将昀若安置在了一个院子中,想到昨日本来要去办的事情,心中一怔,暗自低咒,那个妙手公子可不要因为自己放鸽子,而真的离开京城了啊!
嫂子的眼睛可都要全靠他了呢!
安宁没有半分停歇,便立即作了二公子的打扮,碧珠被她留在了听雨轩内,安宁一人坐着马车,到了昨日和妙手公子约定的地方,只是,到了那地方,那里哪还有人?
想那妙手公子的身体状况,理应也无法在这郊外的凉亭之中度过一夜的,好看的眉峰皱了皱,安宁正打算打道回府,亲自去妙手公子住的地方看看,正一转身,却听得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二公子可是让我好等啊。”声音之中,带着几分责备与不满,甚至还夹杂着几分牙齿打颤的声音。
安宁皱眉,立即回头,却只见在凉亭的下面,好几床棉被包裹着,那俊美男子的头露在外面,身体瑟缩在一起,那模样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妙手公子?”安宁试探的叫道,前世,她是没有见过妙手公子的面儿的,只是听闻妙手公子的事情,对他也有一定的了解,正是因为这一份了解,所以,她才能够成功的将妙手公子从炎州引到了京城。
想到前世关于妙手公子的传闻,妙手公子医术卓越不错,性格怪癖也不错,但鲜少人知道他身体的状况,这个医者同时也是一个病人呢!
看他此刻的状况,他的身体似乎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糟糕一些,敛了敛眉,安宁大步上前,朝着蜷缩在被子里的男子伸出手。
妙手公子见这二公子不过是十六岁的模样,也是皱了皱眉,这么小的公子,真的有他想要的东西?
见二公子伸出手,妙手公子便也没有拒绝,伸手过去,拉住他的手,就着他的力道起身,要知道,昨天他在这里等了一天,到了晚上也不见人,他本来要走,可一想到二公子引他来的筹码,他还是打消了念头,他宁愿自己多等一些时间,也要确定二公子手中是否有他要的东西。
妙手公子起身,倒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口道,“东西呢?”
安宁凝眉,看来这妙手公子还真是急啊,等的这几天,怕是让妙手公子尝到滋味儿了吧!
将手从他手中抽出来,安宁转身看向远方,嘴角微扬,“妙手公子该不会认为天下有免费的午餐吧?”
妙手公子自然不笨,如此一听,便明了对方的意思,看了看手中的紫金暖炉,“二公子要我医治的人是谁?”
说到此,妙手公子还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二公子,眉毛微挑,难掩挑衅,“应该不会是你吧?这身板儿虽然单薄了点儿,但倒也健康。”
安宁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看妙手公子的眼神多了几分了然,看样子,昨夜自己让他在这里等了一晚,他心中的气怕是难消吧!也罢,是自己理亏在先,让他揶揄两句,也不会少了一块肉不是。
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这倒是让妙手公子怔了怔,心中暗道,这二公子倒也大度,顿时对这二公子多了几分好感。
“实不相瞒,在下的嫂子因为受了打击,眼睛看不见了,所以才劳烦妙手公子亲自来京城跑这一趟,给妙手公子造成的诸多不便,还请妙手公子不要责怪才好。”安宁稍早也收到了豫王赵正扬从炎州送回的信,信中提及妙手公子那个医馆的奥秘所在,心中了然,那也是为什么妙手公子鲜少出诊的原因吧。
这妙手公子身患寒疾,因为医馆的奥秘,才能安稳度日,这一出医馆,便是秋季,他也怕是比处在冬天还要寒冷。
妙手公子敛眉,再次抬眼,看安宁的视线变得锐利,“好,我会治好她的眼睛,不过,我必须要看看,你信上提及的东西到底在不在你的手上。”
他千里迢迢的赶来,可不能在没有确定自己想要的东西是否真的在这二公子手上的前提下做任何事情。
安宁自然是明了他的心思,耸了耸肩,淡淡的开口,“冰寒之毒,中毒者每日承受寒冷折磨,身体日渐虚弱,如果我猜得不错,以公子中毒的年限,怕是没有几年可以活了吧。”
妙手公子脸色一沉,那明显苍白的脸,隐约浮出了一丝青色,咬了咬牙,每一个字都是从牙齿缝中蹦出来,“现在就带我去见你那嫂子。”
这二公子说的不错,他确实没有几年可活了,所以,他在得知这二公子有解寒毒之法的时候,想也没想的就来了,他的寒毒是从母体带来了,已经折磨了他二十多年,寒毒已经侵袭了他整个身体,若再找不到解寒毒的方法,他便只有等死。
对于一个风华正茂的人来说,等死无疑是最痛苦的事情,所以,此刻他便也只有赌一把了。
这个二公子若没有解寒毒之法,怕也不会有如此足的底气,让他连续吃了好几天的闭门羹。
安宁满意的一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妙手公子,请!”
妙手公子一甩衣袖,看了安宁一眼,眉心紧蹙,大步走出了亭子。
安宁将妙手公子安置在了云锦住的地方,方便为韶华郡主看诊,妙手公子的医术卓绝,果然不是虚传,单单是看了韶华郡主一眼,便知道她的情况,安宁见妙手公子泰然自若,好似没有将韶华郡主的病看在眼里,一派从容的模样,安宁便安心了不少,她就知道,不管是什么病,到了妙手公子的手中,都不会再是病。
仅仅是半月的时间,韶华郡主的眼睛就有了起色,虽然眼前模糊,但已经不再是一片黑暗,最开心的莫过于云锦,这些时日,云锦按照安宁的吩咐,旗下许多产业,已经全面对林家发动攻势,林家所面临的,便不仅仅再是粮食的危机。
一月之后,韶华郡主的眼睛便完全康复,安宁依旧记得那日府中的高兴,云锦表哥喜极而泣,韶华郡主更是激动得无以复加,她在眼睛看不见的那一刻,本以为这辈子再也不能重见光明,再也不能见到她最爱的锦哥,此刻,能够再次看见,无疑是老天对她最大的怜悯。
韶华郡主再次看到二公子之时,竟顾不得府中所有下人,以及她的五个侍女,还有裕亲王在场,当场和二公子拥抱在一起。
不知道二公子身份的人看了,嘴角抽搐,甚至还十分怪异的看着云锦,似乎是在猜测着他的反应,嫂子和小叔子的关系便是再好,也不能当着丈夫和哥哥的面儿,这般拥抱吧,这银面公子就不会吃醋么?
云锦自然是不会吃醋,韶华能够重见光明,宁儿是最大的功臣,不是吗?
不过,之后云锦倒是心中有些堵得慌了,自从韶华的眼睛好了之后,只要安宁一回到这里,韶华便将他丢下,常常往宁儿的阁楼跑,二人好似有说不完的话。
以前,隔壁的苍翟每次翻墙到宁儿的院子中,他多少有些不满,但现在,苍翟甚至在前些时日,将隔在两个院子中间的墙给打通了,云锦都没有什么话说,他能说什么?他高兴还来不及,至少苍翟在宁儿院中的时候,韶华便也只能回到他的怀抱。
按照韶华的话说,宸王表哥在,她若不走,怕都要被宸王表哥那凌厉的眼神给灼穿了。
一月又一月,因为太子楚的死,南诏国国主尤为愤怒,但终究是没有起兵,只是,南诏国主在得知太子楚是被璃王赵景泽所杀之后,便将这仇记在了璃王赵景泽的头上。
又几月过去,安宁过了十六岁生辰,东秦国内,粮食的恐慌依旧持续着,如今的东秦国,要问谁是最得民心之人,那无疑便是二公子了,就连崇正帝也比不上。
崇正帝身为皇帝,自然是不会允许有人的民心超过他,他不是没有起杀意,但是,一想到二公子身后的海飒,崇正帝多方考虑,最终对二公子采用的方法便是笼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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