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七章 不远的将来(1 / 2)
“谨慎?又叫朕谨慎?哼!一帮混账东西都已骑到朕头上了,尔等还叫朕要谨慎,哼,究竟要朕谨慎到何时,嗯?”
李恪明显心火极旺,纵使理智上知晓来济所言其实不差,可心中的恶气却是怎么也难消了去,但见其不耐烦地挥了下手,没好气地便骂开了。
“陛下息怒,眼下扬州正乱,近半官员涉案被擒,江南恐有不稳,须得及早派员前去绥靖地方,以免生变。”
殷元虽一向与陈子明不对路,可那大多是彼此立场不同所致,在稳定朝局方面,他的看法与陈子明其实别无二致,都一样不希望李恪在此事上大动干戈,只不过他可远比耿直的来济要圆滑得多,并未直接劝李恪谨慎行事,而是先拿江南安稳一事出来做文章。
“嗯……此事就着吏部加紧办理了去,远尘(殷元的字)督办,务求稳当。”
一听殷元提到了扬州官员大量沦陷一事,李恪虽兀自火大不已,却也不得不先行料理了此事再计其余了的。
“陛下圣明,老臣遵旨,然,在派员之前,为免物议纷杂,扬州一案终归须得先有个说法才是,还请陛下明训则个。”
殷元不愧是老宦海了,引出话题的能力自是极强,以稳定大局的角度谈事,不动声色地便已将李恪的注意力引到了案子本身的处理上。
“唔……卿等且都说说看,此案当何如之?”
从汉末时算起,南方政权虽更迭不断,可与北方对峙的格局却始终不变,足足持续了三百余年,期间也就只有隋灭陈的短短三十七年是一统之局面,从根子上来说,南人的独立倾向一直就有,始终是朝廷的心腹大患,李唐虽已经历了三代,可朝廷上下对南方的警惕心却是始终不易,李恪自也不例外,这会儿听得殷元隐约点出了此事,李恪也就顾不得再耍脾气了,面色凝重地沉吟了片刻之后,还是觉得有些拿捏不定,这便将问题丢给了殷、来二人。
“陛下明鉴,微臣以为此案若是牵涉过巨,一者恐遭物议,二来也难免引诸逆之妄动,窃以为不妨就以贪墨之罪名定案,收缴诸犯之非法所得,再免扬州一地一年之钱粮,如此,应可保得江南之绥靖也。”
这一见李恪已冷静了下来,殷、来二人尽皆暗自松了口大气,彼此飞快地交换了个眼神之后,由着殷元谨慎地进言了一番,所言所述与陈子明在密折里所说的虽稍有不同,可降低此案之影响的核心思想其实并无差别。
“嗯……且就先如此也罢,扬州官员之选派须得加紧进行,另,拟诏:着子明在扬州事定后,多在江南走走,待得局势平稳后再行回京也不迟。”
见得殷、来二人的意见与陈子明所言相差不大,李恪虽有些不甘,可还是勉强接受了下来,只不过在话尾却又有些个突如其来地拟了道意味深长的诏书。
“陛下圣明。”
李恪最后的那道旨意看似平常,可内里却并不简单,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是在重用陈子明,着其去稳住江南之局势,可再一细想,问题就出来了——陈子明可是辅大臣,老在外头飘着,又岂是真的重用应有之理,再者,如今朝中的要大事可是新军之组建,身为倡者,陈子明居然不能在此事上挥作用,事情显然有些不太对味,旁人或许不一定看得通透,可殷、来二人都是宰辅之大才,又怎会不知内里的蹊跷之所在,当然了,知晓归知晓,二人却是不约而同地在此事上保持了缄默,仅仅只是齐齐称颂了一声了事,至于各自心中到底作何感想么,那就只有上天才晓得了的……
九月初,扬州窝案爆出,天下为之震动不已,然则不等流言传遍天下,朝廷已是异常迅速地作出了反应,吏部紧急从湖南、湖北以及江浙一带调动官员赶往扬州赴任,并宣布再免扬州一年之钱粮,又着陈子明亲自坐镇扬州,并将所有涉案之诸多官员全部由水路押往东都洛阳,交由大理寺审理,这等诸般措施齐动之下,很快便将扬州的躁动强行按了下去,至于后续的余波之平定么,那就只能靠时间的推移来消化了的。
诏书,陈子明是接了,但却明显并未当一回事儿,根本就不曾在扬州多呆,这不,新任扬州刺使石明安才刚到任不过三天,陈子明交接完扬州的治权,又着署理兵马总管的丁淼将李慎元等人移交给运河水师之后,便不顾石明安的再三挽留,携汝南公主便乘船径自去了建康(今之南京。考察了当地的吏治以及风土人情之后,又去了苏州,迁延了数月之久,不单考核了当地之吏治,更对苏州的纺织业进行了详细的调研,并多次接见了那些大大小小的工坊主以及海客,问得最多的便是海贸之情况,尽管不曾对苏州的现状作出甚具体之指示,可其对那些本是等而下之的工坊主以及海客们的多次接见本身就有着风向标之意味在内,一时间,商业人士在苏州一地的地位明显抬高了不老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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