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红楼38(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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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楚天舒又笑着问封氏:“舅妈,昨天跟我出去的丫头挺机灵的,我带去庄子里使唤行吗?”

封氏自然也不会在这种小事上计较,要知道这几天她跟知府夫人都送上了礼,看在楚天舒的面子上,韩夫人还请她过府做过一次客呢。

楚天舒带着淡墨和昨晚的那个丫头一起坐车去了庄子。

那个丫头有点小聪明,但是人品不行,靠不住,丢在家里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儿。要是淡墨不主动交代说铁头给她们钱的事儿,她就真的准备不吭一声了?铁头能这么容易收买她,回头其他人也同样能做到。

楚天舒打算把她丢给庄头,就让她在庄子里干活,回头不惹事的话,就老老实实在庄子里找个合适的小子给她成家。

马车一进门,谢鲲就已经迎了上来:“你回来了……”

车帘一掀,两个丫头扶着楚天舒下了车,楚天舒笑得灿烂如花:“重溟!”

谢鲲猛地打了个寒战,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嫁个好人家就是她们最大的追求,只要有人威胁到这个追求,软萌的、温柔的、端庄的……各种类型的妹子都可能变身成暗黑Boss。

像严二这样瞪眼睛都是小事,那天她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的聚会,就有人试图踩她的裙子,还有人往她身上泼茶水……虽然这对她来说很好应对,踩她裙子的“不小心”踩中了自己的裙摆,泼她茶水的“一失手”倒在了自己身上,但是那种种充满敌意的眼神对五感特别敏锐的楚天舒来说,实在是一种额外的负担。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妹子都会这样,大部分妹子只是多看了楚天舒两眼,就当她不存在了。

可是遇见一次两次,楚天舒就已经厌烦了啊。毕竟在她的认知中,生也有涯,宝贵的时间应当用在有价值的事情上。比如,学习!再比如,挣晶币!

学习使我快乐,挣晶币使我更快乐!

不过楚天舒也知道,她心里这些想法只能算是吐槽,脱离时代背景制订道德标准就是耍流氓。想要让那些小姑娘认同学习挣钱比嫁人重要,那是不现实的,因为这个时代只给她们留了嫁人这一条路走。

在这个时代,衡量一个女人成功与否的唯一标准,就是有没有嫁到一个好夫婿。

也是从那天的第一次聚会之后,楚天舒才真正认识到这个时代和自己所处的帝国之间一些根本性的差异,并且萌生了某个计划,才会在遇见谢鲲之后,做出了用神农8号诱惑他的举动。

说起来有点傻,楚天舒临时决定凭着自己的努力为这些妹子们开凿另一条路。也许这条新路会不太平坦,但是路两边的风景却可能更美。她并不奢望能够拯救别人,只是想要在某些想要挣脱时代束缚的妹子伸出手的时候,给她一个选择的机会。

楚天舒收回思绪环顾四周,看见已经陆陆续续有不少女眷下轿往这边走来,韩夫人已经在招待客人,就示意韩瑶赶快过去:“瑶瑶,你先去接待客人吧。”

韩瑶看了看严家这两位,想起她们姐妹俩在自己面前说楚天舒坏话的情景,心中莫名有点虚。她故意亲热地拉着楚天舒的手说:“那我就先过去一下,你自己玩好,有事就叫我啊。要是母亲知道我没有把你招待好,可是会骂我的。”说完,她还十分郑重地托严家姐妹照顾好楚天舒。

严大的脸色没有太多变化,只是笑容更真切了几分,严二的脸色就有些僵硬,却只能点头答应。

韩瑶一走,严大就也学着韩瑶来拉楚天舒的手:“楚姑娘,一直想去找你玩,可是听说你身体不适,没敢贸然去打扰你休养。你身体可好些了?”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好像她和楚天舒一直是闺中好友一样,就连楚天舒仿佛随意整理鬓正好错过了她的手,她也面不改色,仍旧笑得一片和煦。

严二想说什么,被严大冷眼一扫,只好悻悻然低头不语。

楚天舒五感敏锐,对于他人对自己的善意恶意分辨得很清晰。她之所以能够允许韩瑶靠近,是察觉到韩瑶对她满是好奇而没有敌意,而眼前的姐妹两个,严二的敌意毫无掩饰就不说了,严大的笑容下其实也是让她很不舒服的敌意,只是隐藏得更深一点而已。

她懒得跟这样的人应酬,抬头一看,正看见封氏带着英莲,立刻就向严家姐妹告辞了。

封氏看看周围没什么人,连忙低声问楚天舒:“刚才有人送了一个盒子过来,说是知府夫人送给你的礼物,是怎么回事?”只看封氏努力想要拉平的嘴角,就知道她心里因为这件事情有多高兴。

“嗯,那是我让人送过去的。”楚天舒低声叮嘱,“是夫人送给我的一处庄子,离灵岩寺挺近的。”

封氏睁大了眼睛莫名兴奋,灵岩寺附近的庄子!那可是千金难买的好地方!

灵岩寺风景秀美,常有高僧驻锡,百里方圆信徒众多,周围的田地有一多半是灵岩寺所有,剩下的那些田地还不够官老爷们瓜分的。姑苏地面富商众多,可是有钱也买不到那边的庄子!

她先是大喜,然后又皱起了眉头,靠近楚天舒用极低的声音问:“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能随便收?夫人可是有什么事要你做?你是不是答应了?”

楚天舒心中一暖,封氏这人虽然世俗势利了点,平时聒噪了些,还喜欢占些便宜,但始终还是有底线的,对她这个隔了好几房的外甥女也算是不错了。这次能在这么丰厚的物质诱惑下,先想到的还是她的安危,也不枉她特意进入甄家来救英莲一把。

“舅母放心。”楚天舒笑着回答,“我帮了夫人一个忙,并没有什么危险。听说灵岩寺那边山不高,可是景致不错,回头我让人把庄子收拾好了,舅舅和舅母带着英莲去住上一段日子,我猜舅舅一定会喜欢那里。”

封氏看着楚天舒的脸色,现她并没有勉强的神情,才算是放了心:“我的姐儿,你可真是好运气,居然能得了夫人的看重。这般贵重的庄子也是说送就送,舅舅和舅母都跟着你沾光了。”说着,她终于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封氏心满意足,觉得这次来幽谷别业总算是没有白来。韩夫人送了庄子,他们家虽然只是小家小业,却也该回个礼。这一来二往的,不就搭上了线?只要楚天舒经常在韩夫人面前出现,凭着她的颜色人才,韩夫人绝对不会忽视她,迟早要给她找个好人家!

眉间忧色一扫而空,封氏看着楚天舒拉着英莲到一边玩耍,身后跟着英莲的乳母,就也放心地去那些和自己身份相近的女眷那里交际去了。

英莲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新鲜得不得了,小短腿用力蹬着,要不是楚天舒力气大,说不定还要被她挣脱跑掉呢。

“草!草!好多草!”

“姐姐,蝴蝶!”

“姐姐,花花!”

“姐姐,船船!”

奶声奶气的声音在河边不停响起,那些就算是聊天也轻声细语的女眷们忍不住抬眼看楚天舒和英莲两姐妹,神色各异。

等到英莲非要拉着楚天舒上浮桥的时候,河对面的男人们也都听见了动静,不少人转头去看。

“哼,小小年纪,心机倒是不少。”严二终于忍不住了,眼睛盯着河上的情景,恨不得喷出火来。

两岸绿竹幽幽,野草如茵,一身杏黄半臂白绫纱裙的楚天舒弯腰拉着红衣小女娃站在浮桥上,低着头不知道在跟小丫头说什么,侧颜线条就像是画中圣手亲笔勾勒一般。尤其是当她露出温柔的笑容抱起小丫头时,整个画面充满了让人心底软的色调。

想起对面那些俊秀少年们也看到了这一幕,说不定还会因为楚天舒的容貌产生爱慕之心,严二的脸都有点扭曲。

她身边的严大神情莫名,目光定定地望着楚天舒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严二刚要继续抱怨,就看见有几个小姐竟然一起说说笑笑地往浮桥那边走了过去——这些无耻的女人,看见那个狐媚子这样,立刻都有样学样,真是不知廉耻!

她呼的一声站起来,想要拉着严大一起过去,既然大家都可以,她也可以!

严大转过眼来,眼神有点冷,严二噘着嘴坐了下来。她是有点怕这个姐姐的。

就算是坐下来了,严二也没有心情继续和人聊天,眼睛紧紧地盯着浮桥,看着那三个小姐你拉着我我拽着你上了浮桥,而楚天舒抱着小丫头正好往回走,两拨人在窄窄的浮桥上擦肩而过。

“哼,都挤上去,也不怕不小心掉到水里……”严二嘴里咕哝着,却看见和楚天舒最近的那个小姐不知道怎么地突然叫了起来,身子一下子就撞向了楚天舒!

严二嘴角浮现出幸灾乐祸的笑容,叫你去出风头,这下好了吧?楚天舒身后两步就是浮桥边缘,这一下撞到了,绝对把她撞到河里去,这么多人看着,到时候湿淋淋的一身丢不丢脸?

笑容还未成型,真的就有人扑通一声落水了——可竟然不是站在浮桥最边缘的楚天舒!

就算是严二一直盯着那边没有挪开一点目光,也无法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像楚天舒就是抱着孩子往前走了一步,那个扑过来的小姐就从她背后冲过去,一头栽进了河里。

“谢鲲,你好大的胆子!”

忠顺亲王从桌子上厚厚的案卷中抽出一张薄薄的纸往外一丢,纸张打着转落在了厚厚的茱萸花纹地毯上。谢鲲脸上做出惊恐的表情,俯身捡起了那张纸。

不过当他迅速看完纸上的内容之后,脸上的表情就真的有些沉重了:“王爷,属下并不知道此事,属下也敢用项上人头担保,楚姑娘更与此无关!”

“你知道你这么说的后果吗?”穿着一身亲王大装,忠顺亲王身上的平和幽默全都不见了,他高居上位,俯视着堂下身材高大的青年,冷峻而威严。

“王爷,属下不能因为自己的举动可能带来严重后果就把无辜人等牵连入内。”谢鲲低头,声音诚恳。

“你说,你那天被甄家死士追杀,一路逃到姑苏,被楚姑娘救了性命。因为记恨甄家将你的伴读护卫全都杀死,所以准备报复甄家,才会潜入姑苏甄九夫妻的府邸,结果正好看见那位不幸身亡,只来得及将现场证人救出?”

“是。”

“在这过程中,你可见过什么可疑之人?”房间中只有忠顺亲王和谢鲲两个人,但是平时对谢鲲十分随意的忠顺亲王却无比严肃。

谢鲲回答:“见到了两个黑衣人。”不等忠顺亲王询问,他就自己详细叙述起来,“两个人看起来不像是一伙,一个高,一个矮,轻身功夫都很好。后来我走的时候才现,高的那个像是咱们绣衣卫的人,我听见他吹哨子了。”

“那你为什么不出来和他们联系,将白鹭交给他们?”

“属下觉得事关重大,不敢冒然把这唯一的证人交出去,只有在联系到了王爷之后,才把白鹭带了过来。”

忠顺亲王冷笑:“你也看见了,甄九太太的贴身丫头亲口说,甄九准备将楚天舒诳过来献给那位。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谢鲲咬着牙,他非常赞成楚天舒听见这些话之后的报复行动。如果是他也会这么做!

“本王亲见楚天舒武功不凡,应当还在你之上。”忠顺亲王面无表情,“若是她不愿意被甄九夫妻摆布,出手杀了那位,本王倒觉得更加合理。”

谢鲲缓缓抬头:“王爷,属下去的时候,那位已经去了!”

“本王派人查问了那天晚上奉命监察甄九宅第的绣衣卫,他说是那个个子矮一点的黑衣人对那位下了手。”只是他也十分肯定那是一个成年男人。

谢鲲看着忠顺亲王的脸,慢慢地说:“或者那个矮个子黑衣人根本就是甄家自己的死士,他们早就现了绣衣卫在监视,所以才故弄玄虚想要洗脱嫌疑呢?”

忠顺亲王眯着眼睛看了谢鲲好大一会儿,再次问:“本王最后问你一遍,你知道这样说的后果吗?”

“知道!”谢鲲挺直了身体,“属下愿意一力承担!”

忠顺亲王摇头:“不,你不知道。”

你不知道父皇对大哥有多么疼爱,哪怕后来废了他,在父皇心中最惦记的儿子仍旧是他;你不知道父皇曾经对大哥的嫡长子寄予了多大的期望,甚至曾经说过要立他为皇太孙的话……

“你也承担不起。”

如果太上皇知道了这个孙子的死讯,他绝对不会相信是甄家动的手。所以他一定会要找一个目标,找一个他认为是真凶的人,而这个人会承受他所有的怒火!就算是他退位做了太上皇,收拾谢鲲仍旧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那个时候,你也已经不在姑苏才对。”

谢鲲心头大震,却仍旧面不改色:“救了白鹭之后,属下才连夜离开了。这两天时间,属下隐踪匿迹,王爷可以派人去查。”

他走的时候只有韩奇知道,而且他是改装易容,一路也小心谨慎不曾暴露身份,就算是绣衣卫也查不出来异常。这一切他早在当初顶替楚天舒出头的时候就都已经仔细考虑过了。

忠顺亲王看着他,叹了口气,伸手示意他把那张口供交过来。

接过甄九太太贴身丫头的口供,忠顺亲王将那张纸凑近了一旁的小火盆——中秋不到,他已经开始用火盆取暖了——“你想清楚了?”

谢鲲大喜。

只要这份口供毁了,就再也不会有任何人把楚天舒和那位殿下的死亡联系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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