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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挂断, 林馥馥的心里像是被什么都东西填满。又满足，又开心。

她看着手机屏幕，突然不知道为什么又有点想哭。她之前很想问莫炀新闻里他和苏忆云的消息是真是假, 也很想问问她在他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可她问不出口。

她更没有想过他会主动解释。

餐厅里这会儿已经过了用餐的高峰期，渐渐地开始播放一些抒情的歌曲。

用一歌的时间来调整自己的情绪，林馥馥以为自己能够做到的。

待她回到位置上的时候, 却现张恒师兄一直没有吃东西在等着她。

“不好意思, 有点久。”林馥馥一脸歉意。

张恒耸了下肩, “刚好菜也上齐了, 吃吧。”

他看了眼林馥馥，很清楚刚才她那通电话后情绪的转变，但他却并未说什么。

桌上的菜都是按照林馥馥喜欢的口味点的，凉拌海蜇，糖醋里脊, 红烧茄子，张恒用公筷给林馥馥夹了菜, 让她放开来吃。

林馥馥以前刚来实习的时候师兄张恒就经常带她去吃饭, 所以和他一起吃饭感觉十分轻松。师兄吃饭的时候不能算是斯文秀气, 和很多公司里的男同事一样，会为了加急工作而快速用餐甚至狼吞虎咽。

“我记得你以前告诉过我，你是一个连英语朗诵都不敢当着全班人面的人，可如今却能主持一档节目了, 所以, 我能采访一下你此时的心情吗？”张恒说得轻松, 倒也很快转移了林馥馥的注意力。

张恒这一说，林馥馥想到了莫炀。

林馥馥还记得那是中秋节后的一个傍晚，她像往常那样回到家中，却现了坐在她的家中的莫炀。

一般情况下，莫炀这样一个大忙人，每天放学后都会被安排去各种辅导班。能在一放学就见到他简直算是奇迹，更别提还出现在她家。

而那个时候莫炀指了指桌上的英语试卷，说：“答应过阿姨的，帮你补习英语。”

桌上那张用红笔写着70分的试卷，让林馥馥无地自容。她强装镇定地看着莫炀，淡淡地说：“哦，谢谢你。”

莫炀似乎是早已经看完了她的试卷，他并未继续在这张试卷上纠缠，而是拿出了英语课本，说：“每单元的小短文你都有背吗？”

林馥馥摇摇头。

她脸上的神情一直淡淡，让人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看她一眼，“这样吧，你先背两个单元的短文，明天下午这个时候背诵给我听。”

林馥馥紧张地手心都在冒汗，她将双手放在自己口袋里，点点头，说：“好的。”

可天知道，前一天晚上她分明到倒背如流的两篇文章，真的到了莫炀的面前时，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林馥馥不敢当众大声朗读或者演讲，她试过很多次的。

这不是针对莫炀，虽然她的确爱慕他很长一段时间。可以的话，她很想在他面前表现地十全十美。

她的紧张和不自信是长年累月形成，是心理上的小小障碍。

她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下去，不敢在课堂上言，不敢去找老师请教问题。一直到莫炀每个下午的陪伴，帮着她度过心里上的这道难关。

他鼓励她，让她大声朗读，让她放开自己。

孜孜不倦。

林馥馥起初做不到，真做不到。

然而现在回想起来，她也忘了自己第一次开口在莫炀面前大声朗读是什么时候。

只知道，她的英语成绩开始提升，从70分到90分，再到100多分。

她也慢慢地敢在课堂上言，对话，朗诵。

那段时间持续的并不十分久，事实上，也只有两个月，也是他们唯一有交集的两个月。

林馥馥知道的，莫炀不可能永远放学后给她辅导英语。

她以为这会是两个人关系的转折点，不想，却变成了分水岭。往后的日子，他越来越忙，她能和他说话的机会越来越少。

再到后来，林馥馥大学的专业原因，也需要做一些课堂主持练习，她都会想到那个时候莫炀的鼓励和引导。

回想起来，她的人生到现在，似乎有一半都是和莫炀有关。

张恒听完林馥馥这点学生时代的事情，不由的有些小小感慨。

几乎是从林馥馥刚进公司不久就是他在带着她实习，转眼也已经三年过去。在他的眼里，一直觉得林馥馥是个长不大的小朋友，不喜欢与人说话，也不太善交流。现在才忽然惊觉，她是个极其敏感的人。

敏感的人，本身是因为自己的弱小，不自信。

而最近林馥馥所要面对工作上的转折和心理上的变化，会让她更加没有安全感。

张恒动手给林馥馥舀了一碗汤，“喝点，开开胃。”

林馥馥接过，道了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