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八章 坐困愁城的名将(1 / 2)
【纠正一个错误!当初按照郭声波的《中国行政区划通史(唐代卷)》找到的福建区划图,上面没有详细的经纬线,地图也是简略版,所以一走眼就给看错了……今日比对之后才现唐代建州的辖区竟然是在如今的建瓯附近,还在福州以北,如此一来文中叛军的行军线路就有问题了!现特将建州改成漳州,实在抱歉啊!733年唐从福州、建州各取一字,名为福建经略使(军区长官职),始称“福建”。唐代相继设置福、建、泉、漳、汀五州,至771年正式成立福建观察使,成为地方最高长官,形成颇具规模的行省雏型。另外关于泉州的称谓,700年为武荣州,711年改为泉州,742年改州为郡叫做清源郡,760年以后又复为泉州,跨度较大,文中为了阅读方便,统一称为泉州。望考究党同学见谅!】
“相传在非常遥远的时候,北溪江畔住着一对夫妻,他们有个儿子叫‘更鼓’。更鼓长得粗眉大眼,腰圆膀宽,样样农活都干得十分出色,养就一股沉默寡言,忠厚倔强的脾性,他有个妻子叫石笋,据说石笋是更鼓屋后红石竹丛下一株刚出土的石笋变的。更鼓和石笋成了亲,并在结婚的第二年春天生下一男一女,日子过得十分美满辛福。
但是,那一年盛夏连续七十九天没有下过一场雨。百姓们跪在太阳下祈求上天降雨,但是一天一天过去了,一切依然如旧。后来有一天响午,终于出现了下雨的征兆,然而乡亲们带来下雨征兆的是九条红、橙、黄、绿、青、蓝、紫、黑、白的巨龙。随着九色巨龙往南方飞去,乌云也消失了,空中飘下一匹黄绫。黄绫上直书道:‘逐日押送童男童女一对至九龙潭,供九龙受用,否则天将永不降雨。’
为了解救活着的百姓,乡亲们也只好含悲忍痛地丢弃儿女,各村各户轮流天天送一对童男童女到九龙潭去供奉九龙。但是十天过去了,仍然没有任何下雨的征兆。更鼓想要去除掉九龙,石笋听了虽感到痛苦,但想到乡亲们受害,她还是同意丈夫去为民灭龙除害。石笋从梳妆盒里取出一支金钗,又从红石竹从中砍下一支石竹将它烧成灰,然后将两样东西交给更鼓,并教他如何使用。第二天,更鼓用箩筐挑起一对童男童女,在乡亲的陪送下,告别了母亲和妻子到了九龙潭。到三更,随着潭中冲出几十丈高的水柱,九条巨龙腾空而起,向箩筐扑去。
更鼓见机从怀中掏出石竹灰—把向九龙撒去,返身挑起箩筐往回跑,顷刻间,九龙中的八条巨龙被石竹灰弄瞎了眼睛,撞死在闽南大山上。青龙躲闪得快,侥幸没被烟灰所伤,它将更鼓烧成为一块黑色巨石,但最后仍然被石笋杀死了。”
“相传九色巨龙最后变成了大江,便是眼前这条‘九龙江’了。”
面对滔滔大江,韩稚望着正立于城墙边眺望对岸敌营的王忠嗣,随口讲述了自己刚听来的故事。
只是韩稚的苦心却没能拭去王忠嗣眼角的忧愁。
九龙江入海的地方,光是干流就有北溪、西溪、南溪三条,余者雁石溪、丰城溪、新桥溪、宁洋河、新安溪、感化溪等支流更是数不胜数。
在这一片并不宽敞的冲积平原上,当真是河网密布。而王忠嗣麾下最具战力的士兵却大部分全是北地的汉子,策马奔腾不在话下,可到了这水泽之乡却成了困浅的蛟龙,寸步难行!
漳州城傍江而建,立于城墙便能清楚看到城外不远处的九龙江上舟船如织,可……却无一艘属于官军!
王忠嗣甚至能清楚的瞧见河流上那些叛军士兵们嘲讽的笑颜,听见他们放肆的叫嚣声。
久久未言的王忠嗣忽而开口问道:“前夜的突袭,回来了几个?”
韩稚双眉一垂,摇头轻叹道:“十不存三……”
王忠嗣没有回话,对于这个答案没有丝毫的惊讶、愤怒,见多了,自然心如止水。
韩稚却没有王忠嗣这般泰然,依旧忍不住抱怨道:“若是不能击溃叛军水师,派再多的人过去都是惘然!”
听了这老调重弹的话,王忠嗣还是一言不。
王忠嗣哪里会不晓得这话的正确?
可是……难啊!
两月多前,王忠嗣急行军自赣南山区借道将一部分先行军从扬州调到了岭南,一路疾行之下终于在漳州城破前赶到,然而漳州以北两县却已落入叛军之手。
劳师远征之下,王忠嗣没有贸然进攻,可等了数天之后,叛军却在军师李易的调配下将漳州以北蔓延数十里的河道、沙洲改造成了一座水上连营,一座至今未被官军攻破的堡垒!
针对官军缺少水师的现状,李易充分挥了叛军在水师上的优势,背倚坚城,前凭水泽,舟船相峙,彻底将官军封锁在漳州城内。
就好似那八百里水泊的梁山好汉一般,王忠嗣虽比那弄球的高太尉高明的多,然而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强大的水师,想要越过这数十里的天堑,却难如登天!
倒不是说官军一方就没有船了,且不说漳州本地的船匠,南边的广州更是海贸大埠,精巧的船匠虽不比洪州船厂,但普通的海船也是造的出来的!
就更别说只用于河道作战的小舟、小船了!
然而,就好像不是只将步兵绑上了马背就成了骑兵一样,水师也不仅仅只是将士兵装上船那样简单。
且不说王忠嗣麾下大多都是不会水的北地汉子,陆地上倒也能搏虎驱狼,可一旦踏上了甲板立刻就成了软脚虾,不把肚中吐空已属不易,哪能指望他们在这密布的河网里川流不息?
至于漳州本地的府军中倒也不缺水性好的,只是这些吓破胆的府军又哪里抵得上士气如虹的叛军?
在王忠嗣强令之下,也曾派出几支当地府军组成的队伍向叛军起突袭,然而要么折戟在曲折的河道内,要么便是被叛军自海上奔来的大船堵住了归路,一点点消磨在囚笼般的沙洲上……
除了强攻之外,王忠嗣也曾多次派人绕道九龙江上游,百里奔袭九龙江北面的叛军大营,然而重型攻城器械却没办法淌过九龙江上游湍急的河水,河面上又时常有叛军的舟船巡曳,这些过河的勇士们就真的好比那有进无退的小卒一般,只能用性命去完成主帅的军令。
至于结果……
方才韩稚回话中的存活率,已经是官军积累了两月经验后所能得到的最好结果了。
本就劳师远征,人数不多,前有坚城后有敌军,前后夹击下,加上漫长的后撤之路……
能有人活着回来,王忠嗣觉得已经算是不错了!
很蠢的法子!至少在名将王忠嗣看来,这样无用的军略起不到丝毫的作用!
然而,他却不得不用!
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说起来好听又霸气,可前提却是君王心中存着对你的信任,然而对如今的王忠嗣而言,信任早已成了往事……
自从太子李亨在大朝会上公然对抗自己老子后,王忠嗣这个李亨的小便彻底被李隆基抛弃,尤其王忠嗣如今又领兵在外,在李隆基的心中,对王忠嗣的戒心甚至不比对李亨少!
两军对峙两月有余,然而官军却寸步未进,兵部一天一道军令,措词越来越严厉,政事堂里的宰相虽然委婉些,然而督促的意思却与日俱增。
王忠嗣不能不派人啊!哪怕是让这些人去送死,那也比拥兵在外、观望朝堂这样的定论要好得多!
这种波谲云诡的时候一个无能的将领要比一个无动于衷的将领更能让朝中大佬们感到安全!
王忠嗣沉默了许久,方才偏头问道:“吴奇呢?还在曹州呆着?”
韩稚抬头,一脸嘲讽的冷笑道:“不在曹州还能在哪?长安那些个权贵们恨不得让他将水师驻扎在广运潭里!”
“我是真不知这些大老爷们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屎吗?呵呵!把那些个战船堆在家门口就能让自己感到安全?有那些战船摆在面前就能挡住叛军水师的进攻?”
“我呸!长安真要有陷落的那天,这些人就是大唐的千古罪人!”
韩稚越说越激动,到后来的声音更近乎谩骂。
然而城墙上却寂静无声,只余韩稚的骂声在回荡。
韩稚之所以会如此激动,源于长安朝廷对于官军水师的一道调令。
当初在徐番的大力推动下,在东南海商集团的默认下,吴奇这个王忠嗣曾经的亲卫统领着手组建官军水师。
南方的叛军毫无疑问影响了东南的海上贸易,利润大减的东南海商集团自然不会无动于衷,在吴奇这个自家人的号召下,更主要的却是有了洪州船厂一系世家豪门的默认,官军水师的组建速度十分快!
无论是兵员还是战船,没用多久就已到位。
大的海商们谁家没有几支护卫队?一家抽出几个人、调来几艘船,正好编到官军水师里面,反正水师的统领就是自家人,所谓水师,还不就是换了块招牌的护卫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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