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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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听到他们要去看画,她努力克制紧张,想要表现得自然随意一点,然后自然随意地走开,可是阮少棠却迟迟不动,她的脚步也迈不动,不是碍于礼仪,而是不敢。

正不知道怎么办时,一抬头看见阿水在展厅门口张望,看到她露出欣喜的笑容,一溜儿快步走过来。岑溪无异于看到了救星,她不等阿水过来,谁也没看,匆匆丢下一句:“我过去一下。”

岑溪几乎是落荒而逃,阿水找她是真的有事,有位服务员小敏突然胃不舒服。岑溪看小敏疼得额头上都是冷汗,想也不想就拉着小敏出去打车。现在她只想离展厅远远的,可是宴会厅和展厅也只有一道敞开的门,阮少棠随时会进来,只有出去才能透口气。把小敏送上了去往医院的出租车,她在路边站了半晌,凉风吹在身上,混乱的脑海渐渐清明起来,小敏走了,人手可能紧张,或者又有什么事情找她,她不能不回去。

在展厅看见阮少棠的那一刻,也同时宣告了她这一天的明媚和轻松自如的终结。她慢慢走回画廊,一路上已经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阮少棠应该不会喜欢被彻底无视,如果万一再次跟他面对面遇见了,那就主动跟他打个招呼,他应该也不会怎么理她,那就没事了。可是才到宴会厅门口,斜刺里猛然伸出一只手拽住她的手腕,她一抬头就又惊愕地看见了他的脸,隔得这么近,她依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是一晃眼,他的脸就从她眼前离开,他紧紧拽住她的手大步朝前走,她默不作声地跟着他走。

一直到一棵树后,他甩开她的手,低头就狠狠吻了下来。她的后脑勺硌在了粗壮的树干上,痛得恍惚。他的吻很粗暴,几乎是在啃咬,强迫她张开嘴,让他为所欲为,纵然岑溪早已习惯,却还是忍不住难过,他想怎样对她就怎样对她,从来不会管她痛不痛。

阮少棠突然索然无味地停了下来,声音里都是冷淡:“你今天晚上很高兴?”

岑溪感觉得到他的不悦,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她低低“嗯”了一声,抬头对他嫣然一笑:“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么?”

树影憧憧里,他的脸也像隔着一重黑纱,看不真切。她柔声说:“当然不是,你想来就来,我只是奇怪你昨天晚上没有告诉我。”

“那你是希望我来还是希望我不来?”

岑溪觉得他的问题越来越刁钻古怪了,她也听出了他语气里一丝似有若无的讥讽,于是沉默不语。

阮少棠冷笑,她终究还是不会说假话,就算她对他说了那么多言不由衷的话,她也不会说一句他期待的假话。

他一动不动站在她面前。寂静里,宴会厅的欢声笑语一声半声传来,不远处的湖畔还有青蛙的叫声。

岑溪不敢再呆下去,“我要回宴会厅帮忙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只是小心翼翼动了动脚,他扳住她的肩,用力把她抵在树上,灼热的嘴唇又落了下来,带着恼怒,狠狠在她嘴唇上咬了一口。岑溪禁不住低叫了一声,一瞬间满嘴都是他的味道。

她被他紧紧箍在怀里,只能承受他野蛮凶狠的掠夺。她动一下,他的力气就越大,吻也更霸道,只逼得她透不过气来。她已经放弃了挣扎扭动,她的那点力气对他来说一直都不过是蚍蜉撼树。

然而他却还不满足,在他的手伸向她背后的拉链时,她终于低声哀求:“不要在这里……”

她的话对他来说也不过是可笑的奢望,从来都没有真正传到过他的耳中。后背一凉,他的手探了进去。他甚至还抬起头来直直看着她,黑澄澄的眼睛没有任何光彩,却得意地挑眉一笑,嘲笑她的自不量力:“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你刚刚不是笑得很开心吗,看到了我为什么又不笑了?”

岑溪也不喜欢这个在他面前畏畏缩缩的自己,从来都是这样,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不会问一声她愿不愿意。

“阮少棠,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不堪的一个女人吗?”她的眼泪流了下来,三年多了,她在他面前低首垂眉,顺从听话,却只是让自己越来越不堪,“就因为你花钱买下了我,所以你就可以这样对我,可以为所欲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阮少棠怔怔看着她,昏黄的庭院灯下,她脸上的泪水也模糊不清,像一点半点的露珠。可是他知道她哭了,眼泪一直落到他手上,热热的,还有着她眼眶的温度。她最近的眼泪越来越多,从前她是不敢哭的,也不会在清醒时这样叫他,在他意识到之前,他已经伸手擦着她脸上的泪水。在展厅看见她的那一刻,她还那样开心,对着那个男人笑得一脸灿烂,无忧无虑,可是他又把她弄哭了。

他回答不了她的质问,只能一点一点吻去她的泪水,拉上他送给她的裙子拉链。他的声音终究也软了下来,柔声说:“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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