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以牙还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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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怎么说?”楚旻宁表面上看似平静,可龙一还是隐隐的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戾气,如决堤之前的宁静,诡异安静却又充满了危险。
龙一拱手,斟酌了一番,才开口道:“上官公子说,荷包里曾装过一味药丸,名为怜香惜玉,与平常的香料气味相近,一般人很难分辨。”
“里头可是有南疆特有的蛊尸粉?”楚旻宁依旧面不改色,可一双紧握的拳头却泄露了他的心思。
龙一没想到主子居然能叫出那药粉的名字,只得老实的回禀。“上官公子说,与多年前您中过的蛊毒相似,不过药性却差了一些,吸食过多,会影响人的心智,却对人体无害。”
“另外,上官公子还说…那荷包是出自四皇子府的一个丫鬟之手,怕是跟四皇子脱不了干系。”龙一感觉到主子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冷冽越来越重,说话的的声音也不由得越来越低。
“楚昀欢。”楚旻宁叫出这个名字,若不是还有些理智,恐怕早就跑去四皇子府摘了他的脑袋。
敢算计骄阳,简直就是找死。
见主子突然站起身来,龙一还以为晚上又能大干一场了。可惜,豪言壮语还未说出口,就听见楚旻宁吩咐道:“去通知上官,可以动手了。如果,他还想早些出来的话!”
龙一愣神的一会儿功夫,楚旻宁已经不见踪影。
公主府
“你怎么来了?”谢荣华刚睁开朦胧的双眼,就发现榻前伫立着一道颀长的身影。回过神来,想到此刻天还未黑,不免有些做贼心虚,不自觉的就朝着四下打探。
闺阁之中进了男子,这事情太过惊悚,她怕她跟前的那两个小丫头接受不了。万一声张出去,那可就麻烦了。
这大白天的,他怎么就来了?难道说,两情相悦之下的男女都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可他们不是才在皇城门口分开吗?
楚旻宁什么都不说,径直执起她的手,就替她把起脉来。
谢荣华被他弄得一头雾水,反应更是慢了半拍,任由着他略显冰凉的指尖在手腕处的脉搏上轻按,而忽视了她刚睡醒,身上只穿着单薄的中衣,胸前的衣襟还没捂严实,露出艾绿色肚兜的一角。
楚旻宁全神贯注的数着她的脉搏,神情专注,目不斜视,可谓正人君子中的君子,连亵渎的眼神都没有一个。直到他松开她的手腕,谢荣华才摆出一副你不给我说清楚就不能轻易罢休的架势。
楚旻宁紧绷的神经一松,视线不可避免的就瞥向了白皙诱人的脖颈处。他轻咳两声,撇开视线,好意的提醒道:“先把衣服拢好。”
谢荣华反应过来,这才手忙脚乱的捂住小泄的春光,抓起榻上的襦裙胡乱的披上。“你还没回答我呢。大白天的就跑过来,也不怕被人瞧见。还有,一副古古怪怪的样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你在宫里,可与楚昀欢接触过?”楚旻宁单刀直入的发问。
谢荣华仍旧不解,他究竟在发什么神经。“在皇后的宫里见过一次,并未私底下碰过面。他怎么了?”
听到这个答案,楚旻宁有些意外。若是跟楚昀欢没有任何接触,那么那荷包又是怎么到的她身上?
他不喜欢拐弯抹角,谢荣华亦然。既然她说没有,那便是没有,他也不用再质疑。不过,上官玉槿也说了,那荷包出自四皇子府,那就肯定是楚昀欢所为。他与骄阳没有接触,那肯定是用了什么别的法子,将东西放到了她的身上。
稍稍一思索,楚旻宁就转过弯儿来,问道:“除了服侍你的丫鬟,可有人故意靠近过你?比如,宫女太监?”
谢荣华摇了摇头,就在楚旻宁眉头皱起之前,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九皇子曾近身与我交谈过两句…荷包?”
谢荣华云里雾里的脑袋,终于能够正常运转。“荷包,他离开之后,我衣袖里就多了个荷包,还散发着异香。你的意思是,那荷包有问题?”
先前太累了,她根本就没腾出空来思索这件事。如今想来,怕是那荷包真的暗藏了什么玄机。否则,他也不会这般急切,大白天的就偷偷溜进来。
“所幸你身子并无大碍,我就安心了。”楚旻宁见她气色红润,并没有中蛊的迹象,这才放下心来。
他脸上并看不出任何的担忧之色,可谢荣华却感受到了满满的关怀体贴,心情大好之下,嘴角不由自主的就翘了起来。“我没那么容易被人算计。”
楚旻宁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她的本事,他自然不敢小看。可在得知那荷包里的东西时,他的理智就全都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她的安危。
谢荣华见他不吭声,于是伸出手去拽住他的衣袖。这个习惯,是重活一世重逢之后,她特别爱做的一个举动。“我大哥在外历练两年回府,从南疆带回来两瓶稀世药丸。其中最难能可贵的一种,便是可以解百毒的归元丹。”
她抬起另外一只空着的手,拍了拍小腹处。“我有吃哦。”
楚旻宁的视线不由得跟着她干净白皙的手指望去,只见那盈盈一握的纤腰在系带的作用下勾勒出迷人的身段,脸颊就不由得微微发烫。这个小妮子,总是在不经意间就能够将他撩拨得神魂颠倒。
尴尬的撇开头去,楚旻宁猛地站起身来。“既然没事,我先回去了。”
谢荣华眼尖的瞥见他泛红的耳根,心里不由暗暗得意。嗯,那些话本上说的果然不错,男子果然都是经不起撩拨的。
“等一下。”就在他跃出窗外的那一刻,谢荣华忽然开口将他叫住。
光着脚丫子从榻上下来,谢荣华轻车熟路的找到放归元丹的盒子,三两下将它从一堆小瓶子当中拎出来。利落的拔掉瓶盖,谢荣华从中倒出一粒白色的药丸,然后迅速的将瓶子收好,这才款款的走向窗子。“喏,这个给你。”
这归元丹,她可宝贝了,总共也就七粒。他是除了她的家人之外,唯一一个有幸得到它的外姓人。
看着那粒白颜色的丹药,楚旻宁的眸色不由得变深。尽管他根本不需要它,却还是倍感珍惜的接过来,并当着她的面,将它丢进了嘴里。
这样的信任,让谢荣华心里也是一暖,她果然没看错人。
“就不怕我给你的是毒药么?”她娇嗔的睨了他一眼,隔着一步远的距离,与他四目相对。
楚旻宁喉咙滑动了两下,那丹药显然易见已经吞了下去。可他的语气神态都十分的轻松,不见丝毫的波澜。“我吃下它,因为那是你给的。”
说完,不给谢荣华反应的机会,人已经飘远。
他的功夫果然够精深,足尖轻点,几个起落,就咦飘出几丈之外,动作潇洒干脆,优雅不凡。即便在屋檐上行走,也如履平地般。
谢荣华单手支着下巴,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心里忽然隐隐期待。和他一起居家过日子,似乎也不是那么无聊嘛。
“姑娘…”红绸不知打哪个角落冒出来,见谢荣华光着脚丫子站在毯子上,不由惊呼一声。然后赶紧跑去榻前,将她的绣鞋取来,为她穿上。“虽说天气热,姑娘也不能这般不爱惜自个儿的身子。”
况且,姑娘家的脚,可不能轻易给人看见,这可是大大的失礼。
谢荣华耸了耸肩,任由红绸念叨着。好吧,她只是一时忘记穿鞋而已,又不是故意的。她可是做过太后的,自然知道养生之道。人的一双脚虽然小,与身体各脏器却有着密切的联系,从脚部可以找到身体脏器的反射区,因此最是要小心呵护,莫不可轻易着凉。
见主子配合的穿上了绣鞋,红绸这才算放下一颗心。有这样一个随性的主子,她这个丫鬟都做的胆战心惊啊。
“酉时了,姑娘可要传膳?”红绸帮着谢荣华将外衫穿好,又忙着张罗起她的膳食来。主子每日的作息时辰都相对固定,什么时辰做什么事情,红绸心里都有数了。
谢荣华摸了摸空荡荡的肚子,这才觉得而有些饿了。宫里的宴席,根本就填不饱肚子,回府后躺下就睡着了,到了这会儿才想起这回事来。
红绸扬了扬眉,就知道主子根本就没想起这回事来,不由摇了摇头。出去刚吩咐完丫鬟传膳,就见红妆急急忙忙的冲了过来。
“姑娘可起了?”红妆一边往屋子里闯,一边急切的问道。
红绸点了点头,道:“刚起…什么事这么急?”
“上回让我打听的事,有眉目了。”红妆一边挽起袖子擦拭着额上的密集的汗珠,一边拿衣袖当扇子不停地扇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一丝凉意。
谢荣华一早就注意到了门口的动静,不等通报,就率先开了口唤她进去回话。“红妆…”
红妆也顾不得跟红绸多说,应了一声,三步并作两步的就迈进了内室。
“说吧,打听到些什么?”谢荣华可没兴致逗着那些小卒子玩儿,有些事情该了结的,就要快些了结。否则,日子久了就留成了后患。
红妆不愧包打听的雅号,才三两天就将那个叫宝珠的丫头的身家背景打听了个清楚。“这宝珠原非京城人士,是外地逃荒过来的。爹娘因为染上了时疫,需要大笔的银子治病,不得已才卖身为婢。不过,谢家并不是她头一个服侍的主家,据说以前还在礼部侍郎府呆过。后来,不知怎的,被大夫人要了来。”
“又跟大房有关?”谢荣华不悦的皱起眉头。
“那日锦沫姑姑偷偷跟着宝珠出了公主府的后门,起初还挺顺利的。只是没想到那丫头多留了个心眼儿,察觉到身后有人跟踪,一个闪身进了一条不太熟的小巷子。锦沫姑姑带着人追过去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了她的踪影。正懊恼的时候,不知打哪儿扔下来一张字条,说看见宝珠那丫头去了国公府的后门。锦沫姑姑一路寻过去,竟撞了个正着。与宝珠私下相见的,正是大夫人跟前得力的大丫鬟碧玉。”
“她胆子还真是够大的,居然敢谋害公主。”提到李氏这个国公夫人,谢荣华言语间皆是鄙夷和不屑。
“想必是上次太后娘娘罚得太轻了,居然动起了这等不轨的心思!”说起这事,红绸也是满脸的怨怼。本就是她自个儿言行不端,触怒了太后娘娘,怎的将这笔账记在无辜的公主身上,当真是死性不改,可恶至极。
谢荣华早已看不惯这李氏,平时言语不敬也就罢了,这一次居然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来欲加害她的母亲,她绝对不会原谅!即便母亲尚未受到任何的伤害,可她已经起了谋害的心思,她就不能放过。
“红妆,那宝珠是不是有亲人在李氏的手里?”直接省去了称呼,谢荣华直接唤了大伯母的姓氏。
“果然瞒不过姑娘!”红妆眼睛一亮,颇为得意的说道:“当时到二房伺候的时候,宝珠说她双亲亡故,弟弟妹妹很小的时候都夭折了,其实不然。她还有一个弟弟,叫做宝儿的,在侍郎府的少爷跟前做书童,听说脑子十分灵活,颇得主子重视。”
“想必,李氏便是以她弟弟为要挟,让她铤而走险的为她卖命了!”红绸愤愤的握紧拳头,虽然觉得宝珠可怜,却更可恨。
她弟弟的命是命,难道主子的命就不是命了么?
“红绸姐姐,这你可就猜错了。这宝珠,可是心甘情愿的替人卖命呢。”红妆想到那个不可思议的真相,后槽牙就磨得嚯嚯直响。
红绸一脸不解的望着她,道:“你的意思是……”
“这宝珠,心可大着呢。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国公府的大少爷有了首尾,还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够被抬为姨娘,好赎出她的弟弟,除去奴籍呢。”红妆说到这个吃里扒外的贱婢,就恨不得撕烂她那张脸。
太不要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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