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五)怀疑(2 / 2)
“那本宫的物件丢失,怎么会降责到她头上?”太子沉吟,“将洒扫局的主管太监唤来。”
马元安小心地用袖子擦了擦汗:“想必是下人们怕被怀疑,也是为了让主子早些安心,所以才敢这样糊弄。主子息怒,奴婢立刻去传那人。”他弓着身子退到门边,刚准备推门出去,突然愣在那里。只见他迅速地抬了下眼皮,声音有些发颤:“主子,奴婢想起了,洒扫局承担罪名之后,几乎所有的人都被换过了,就连主管太监也……”
太子眯缝了眼睛:“换到哪里去了?依旧传了来。”他的心底明镜似的,听马元安这样说,更是明白了七八分。这件事若是没有马元安在背后指使,旁人哪能那么容易把自己愚弄了。他并非如此关心那个被冤枉的宫人,实是不甘被人利用。
马元安再不敢怠慢,连声应是。太子把玩着手上的扳指沉默不语,直到有人在跟前跪拜叩首,才勉强抬起眼皮。
“主子,这就是洒扫局原来的掌事太监刘初。”是马元安的禀告的言语。
见了来人的服色,太子冷笑:“刘公公现在在哪里高就?”
刘初重重叩下首去:“奴婢有罪,奴婢不敢,殿下饶命啊!”
太子将扳指重重一放,就连马元安都被吓了一大跳。抬眼却见太子神色依旧平和:“本宫不管你现在在哪里当差,今日召你来这,不是为了兴师问罪的。前儿的事你愿意为本宫分忧,本宫谢了。”
刘初面露喜色,抬眼道:“谢殿下宽宏,奴婢定当粉身碎骨报答殿下恩典。不论何事殿下尽管吩咐,奴婢……”他说得兴起,被马元安急扯了几下袖子竟也不自知。
太子轻轻一笑:“马秉笔,你不要急着提醒他——身边有什么样的人,本宫本该知晓。刘初,那日的事情不用再提,本宫只是问你,这清簌之前是个什么样的人?照实说来,本宫自有重赏。”
刘初还没说话就先行谢恩,恨不能在太子面前表尽忠心。伏地起身,他用近似谄媚的语气道:“主子问话,奴婢不敢不说实情。那清簌人还算老实,就是不爱和人交往,平时总一个人闷着,还喜欢自说自话,旁人也都不大搭理她。奴婢对她并不很了解,印象深的就是有几次分配任务的时候,她嫌活重不愿意做,被奴婢斥责过……至于其他的,奴婢暂时还想不起来。”
“不爱与你们这些人说话……她与哪些人交往甚密?”
刘初看了眼马元安,低头道:“奴婢很少见她与旁人来往。对了,奴婢想起来了,她还很爱钱财,赏下来的值钱物事,她都看得紧紧的,别人不小心问了,都要被她埋怨好几天。元夕扫除的时候,有人在她床铺下面发现过一包碎银子,掂着还蛮沉。问她何处来的,她说从家里带过来的……谁知道呢,宫里丢过一个兽首砚台——可是没有证据的事情,奴婢也不敢乱安罪名。”
太子轻轻一笑,歪抬的眉间有种冷酷的味道:“所以说——只要是本宫要求彻查的事,你们就可以乱安罪名了?”
刘初见太子显出袒护之意,焦急地抬眼看向马元安。谁知马元安紧紧地低着脑袋,似乎在研究靴上的纹样,压根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刘初捏了捏手心,决意赔上笑脸:“此事确是奴婢失察了,要不然奴婢怎么也丢了差使呢?”
太子哼了一声,挥手示意他滚蛋。刘初本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全身而退,兴奋之下连行礼也忘了。见他一股溜儿跑出内殿,马元安脸色白得越发明显了。太子望着他,突然笑了一下:“有多少话是你教他说的?”
马元安跪倒在地,顺势蜷成一团:“殿下恕罪……奴婢决不敢在主子面前搬弄是非,但请主子信任奴婢。奴婢之所以让刘初将那个丫头教人厌恶之处告诉主子,实在是有苦衷不敢直言。”
太子没有说话,马元安估摸着他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这才抬起头来,正色道:“奴婢在陈司衣后之后去了趟暴室,听到那些罪婢们的议论。当然只是传言——他们说,清簌与三皇子殿下那边仿佛有些牵扯。”
“传言而已,不足为信。”太子想也没想,立刻用肯定的语气道,“不过世上没有空穴来风。你去给本宫仔细查。对了——”
马元安肃穆地听着太子的指示,却见他无奈地道:“明日送几份翡翠汤包去清簌那儿,撑死她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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