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生命总在擦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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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了。
她的世界都暗了。
她名字都来不及叫出,随便谁拿枪顶着她,那一瞬,何欢眼里只有他倾倒下去的笑意。
那固执的唇,依旧紧抿着,扯出一丝像是要她放心的弧度:方天扬。方天扬,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我如何放心,如何能坚强!
在妈妈的医书上,她看到过,心脏中枪的人。只有3-6秒的存活时间。
很显然,她赶不过去,来不及听他说什么。
“…方、天、扬!”
她声音里的悲切,双眼的泪,踉跄的脚步,脑后的枪口,一切的一切都在缩小,眼里仅存的是他。
方天扬睁着眼。
天很蓝,云特别的白。万里洁净。
耳边除了混乱,隐约还能听到不远处寺庙里传出的促声,带着僧侣们的朗读。
幽长、遥远,与离开。
意识昏迷的那一刻,他感觉不到身体的疼,却能听到她撕心裂肺的痛哭。
其实他很想睁开眼睛,告诉她:欢儿,不哭。
和她说:欢儿,和白欢乐只是迫不得已,你不要误会。
想问她:欢儿,你为什么瘦了?
可是一切,都没有机会。耳畔只剩下她的痛哭,“方天扬。方天扬,你不许睡,你看看我,你还没有看看一眼呢,方天扬!!”
跋山涉水,那么远,你怎么可以不看我一眼?
知不知道,我好想你!
“…方天扬!”担架抬起,何欢跪在地上,想跟上去,全身没有半点力气,又不想他一个人就那样走了,于是接连起了两次,全部跌坐在地后,她仰天。
“啊!”
那一声的凄惨,没有人能明白。她的绝望。
混乱的现场,并没因此而静止,枪声,打斗以及嗷叫,一声声的在蔓延。
枪,这个物件,何欢从来没摸过,奔溃至极,是舍了命,还是想替他报仇,全然不在意自己会不会受伤,发了狠的抢过。
按下去的时候,竟然‘砰’的一声响了。
“偿命,我要你们、偿、命!”她持着枪,闭上眼,一通乱打。
耳边声音有很多,有熟悉的,还有不熟悉的,最后还有听不懂的,她像疯了一样,噼里啪啦的一阵打,差点儿没把乔尔给吓住了。
果然够彪悍的,就算是麻醉枪,试想有几个女人能做到?
“夏飞!”一声高喊,乔尔以手语指挥着袭击目标,保证何欢安全的同时,抓人。
这一场大战,纠缠持续了有多久?围土私划。
后来乔尔想了想,等差不多处理完现场,并清点完人数,已经日落黄昏。
呼了口气,他刚点了支烟,就听到了夏飞说:
“师哥,没有陈彪!”
“什么 ?你说什么?”乔尔直接瞪了眼,“怎么可能没有他?蒙包外面全部围剿,然后现场又没有逃生口,怎么可能没有了!”
他不信,坚决的不信。
白占那么鬼精的人,一样没逃掉,更何欢是本就受伤的陈彪。
狠狠吸了口烟,他指腹捏死,低吼,“搜,全城搜,挨家挨户也要把他给我搜出来!”
那天的喀莎,在乔尔的崩溃下,整宿都没有人睡好,长长的羌河,掀起本年第一次巨浪,拍打着河两岸像是替谁叫屈。
方天扬的抢救,一直在持续。
手术室的灯,一直闪着,有专家、医生和护士,来往不往络绎不绝的奔走着。
何欢是在半夜的时候,被接过来的,说是位于喀莎最大的医院,但整体的医疗水平,也就等于一般的三甲医院。
半靠在走廊一角。
她双眼无神,直盯着外面的天。
阴霾,黑暗又神秘,高原的星,偶尔会冒出一颗,感觉距离人间好近。
三天前,她才刚刚送走了爸爸,那个不知名的女人,现在……
啪啪!空寂的走廊上,乔尔赶过来的时候,听到了响亮的巴掌声。
他疾步跑过去,“何欢!”拉住她的手,“你这是在做什么?发生这样的事,和你没有关系,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这样自责!”
“…自、责!”何欢闭眼笑了笑。
闻到了尼古丁的味道,伸手她说,“能给我一根吗?”
“不能!女人抽烟不好!”
“可是彭杉抽烟的时候,他也会给啊!”
“你……”乔尔觉着这姑娘真狠。
里头大哥在抢救,对于彭杉的事,她不找他,反倒在他面前提。
不就是间接性的提醒那年悬崖的事,是他,都是他这个仗势欺人,又帮助方思思的人,拿枪带着兄弟们作下冤孽,所以……
长长叹了口气,他妥协。
“只能两口!”
“管那么多!”
何欢白了一眼,抓过他唇边的烟卷,借火点燃。
第一口有些猛,她忍不住想咳嗽,最后却还是憋住了。
良久,她说,“喀莎的夜,好长!”
“是啊!”
长夜漫漫,那么难熬,总是等不到手术室的情况。
到了早上,终于有杂乱的脚步声响起,何欢迷糊的睁开眼,第一时间去看抢救室,那里的灯依旧停着。
咬了咬唇,她有些无力,“手术还在继续!”
声音里的疲倦,眼神里的煎熬,还有紧紧握住的指甲,一切的一切都在透露着她的焦急和不安,那份忐忑的心,像高速不停的过山车。
经过了一夜的等待,她脸色苍白,身影摇摇欲坠。
老首长带顾子墨和乔少锦赶来的时候,是事发的第二天上午。
期间,尽管院长曾亲自致电,说是不惜一切抢救,但他们还是不放心。
连夜包机赶来了,特别在得知陈彪还没落网时,老首长更是摇头,在狭长的走廊走来走去,不多会便和乔尔商量着再追捕的策略 。
两排长椅,风尘仆仆的乔少锦,在询问医学界的朋友。
顾子墨找人弄来早餐,递给了何欢,见她摇头不吃,放到了长椅一侧,“他命硬,几次死里逃生,这次同样也不会出事!”
“……”
“你知道为什么吗?”
“……”何欢转了转头,看向一旁的顾子墨,逆光里,他样子有些模糊,但不可否认,他身上有着和方天扬相似的从容和淡定。
像是稳坐一切的掌控者,迫使本就没有说话**的她,沙哑的开口,“为什么?”
顾子墨没说话,只是五指握拳,重重的捶了下胸口。
“这是……”何欢有些疑惑。
“右位心!”顾子墨说,“所以会有惊无险,你放心!”这才又拿起了早餐,“不想他担心,就好好照顾自己,想他担心,那就把自己再往残里弄!”
“……”这人,怎么能这样安慰?
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时间很快,天空很蓝,胡扬发现沙沙的风声,夹杂着僧侣的朗读,响在医院长廊里。
砰!
一声巨响,带着刺耳的摩擦。
何欢从来没感觉,这样开门的声音,如此动听。
人迫不及待的冲上去,语无伦次,结巴的问,“医生,他他他怎么样?”
“手术成功吗?多少可以进去看他?”乔少锦跟上来,随后又是老首长,顾子墨许是有过这样的经历,上前搀着医生,“到长椅坐。”
“…好!”
这是一场历经在27小时的‘作战!’,和死神的较量。
好在当时场面混乱,射程略远,又好在方天扬天生右心位,除去失血过多,有残余毒瘾之外,目前人算是抢救过来,但什么时候醒,又是未知数。
4小时内,不接受凭何探视,一切有专人护理。
得么这样的答案,在场所有人都喘了口气,也就在这个时候,离开没多久的乔尔匆匆跑过来。
他喘气,“那个叫翠儿的孕妇,死了,一刀毙命,怀疑是陈彪作案,现在人已经逃出喀落莎,老首长,请允许我带人追捕!”
案件的结束,也就剩下他了,自然全力支持。
在乔尔和夏飞组队追捕的一周里,方天扬经过了清醒,高烧又昏迷,再加上毒瘾发作,站在生命的角度上,医生最后决定毒瘾延迟。
这样无疑等于,边吸毒,边脱离危险期。
要知道一旦毒瘾发作,他那已经处于危险的身体,更加无法坚持。
这样的结果,对于何欢来说,每天心揪得快要麻木,对老首长的抵触更加严重,在她忿忿不甘的想法里,就是因为他们,他才染毒。
如果说方天扬好好的,仅仅只是一个毒瘾,老首长还不怎么难受,但目前是,生死一线。
哎哟,老首长这心里啊,别提有多么难受了。
一方面是不舍得方天扬这样得力的部下,另一方又是何欢的指责,脑海里一遍遍的回想着方天扬出发前所说的那句:结束后,我请求退出!
一个军人,烈士的后代,究竟内心是多么的愤怒,才提出的这句?
几天以来,老首长左思右想,或许他不能再自私,毕竟方天扬为了祖国,已经奋斗了多年。
现如今,人没脱离危险不说,腿还少了半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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